第359章 与后金议和-《大明: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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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议和之事,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,条件可以慢慢谈,不急于一时。”

    “说不定谈着谈着,就能糊弄过去,为我朝廷大军争取剿灭四川贼寇的宝贵时机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做好保密工作,免得朝中那些言官大臣们出来搅局,此事就尚有转圜的余地。”

    “等日后平定了西南,自然也就可以腾出手专心对付东虏了。”

    然而,依照大明朝如同筛子般的传统,想让这等大事完全不泄露,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
    很快,朝廷正暗中与东虏议和、杨嗣昌通敌卖国之类的流言,不知道就从哪个角落里传了出来,迅速蔓延开来。

    朝野上下,瞬间炸开了锅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些以清流自居、擅长道德文章的大臣们,纷纷义愤填膺地站出来表示反对。

    御史、给事中等言官们更是如同打了鸡血,弹劾奏疏一封接一封地往宫中送。

    他们措辞激烈,怒骂杨嗣昌“通敌卖国”、“其心可诛”,堪比历史上的秦桧之流。

    虽然这些人打仗没什么本事,但论起耍嘴皮子、搞道德批判,整个大明朝都没几个人是他们对手。

    眼看朝中舆论汹汹,几乎要将自己淹没,杨嗣昌知道不能再沉默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决定亲自站出来,在朝堂之上向众臣工解释,压下反对的声音。

    崇祯十一年五月初三,常朝之上,气氛格外凝重。

    待一般政务奏毕,杨嗣昌手持玉笏,出班躬身,朗声道:

    “陛下,臣有本奏。”

    “近日朝中于辽东之事议论纷纷,多有不明就里者,妄揣圣意,诋毁国策。”

    “臣忝居兵部,职司所在,请求据理陈情,以正视听。”

    他接着引经据典,发表了一番精心准备的策论。

    其核心,便是以天象变化为佐证,试图为“议和”这一敏感话题披上“顺应天命”的外衣。

    “臣观天象,近来荧惑失度,太白昼现,此皆兵戈之兆也。”

    “考诸史册,东汉建武年间,亦曾有火星犯昴,主胡兵之象。”

    “光武皇帝何以应对?”

    “乃遣使与南匈奴修好,互通关市,终得边境安宁,成就建武盛世。”

    “此乃顺应天时,以柔克刚之理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举出反例:

    “反观宋太宗时,月掩荧惑,异象频生。”

    “太宗不察天意示警,悍然兴师北伐契丹,终有高梁河之败,精锐尽丧,国力大损。”

    “此岂非逆天而行,自取其祸乎?”

    杨嗣昌扯了半天,无非就是想借一些历史典故,来论证他主持议和的正确性与必要性。

    但这番牵强附会的言论,立刻遭到了猛烈驳斥。

    詹事府的少詹事黄道周第一个站了出来,指着杨嗣昌的鼻子便是一顿痛骂:

    “杨阁部此言,实乃大谬!”

    “天象示警,乃是告诫人君要修德明政,亲贤臣远小人,岂能成为你与虎谋皮、屈膝事贼的理由?!”

    他大帽子一扣,紧接着又话锋一转,直指杨嗣昌的个人品行,

    “夫礼义廉耻,国之四维;孝悌忠信,人之根本。”

    “杨大人,你父丧守制未终,便被夺情起复,入参机务,难道不是违背圣人之教,悖逆人伦天理?”

    “一个连基本孝道都不能恪守之人,有何颜面在此谈论天象、国策?”

    “有句话说得好,其心不正,其言自伪。”

    接着,黄道周又将矛头直指议和本身:

    “东虏者,建州野人,屡屡犯我大明,掳我百姓,毁我城池,此乃不共戴天之仇!”

    “皇太极狡诈无信,其所谓议和,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从古至今,未有与虎狼讲信修睦而能保全者!”

    “谁若信其鬼蜮伎俩,力主和议,非愚即妄,实则与通敌卖国何异?!”

    他越说越激动,虽未直接点崇祯之名,但句句都戳在他的心窝上:

    “春秋大义,华夷之辨,凛然不可侵犯!”

    “今日有人竟欲效仿五代旧事,割地输款,有何资格为天下士民之主?”

    黄道周这番话已经不是指桑骂槐了,简直相当于贴脸开大。

    五代旧事,割地输款,这不就是指的儿皇帝石敬瑭吗?

    满朝文武听得心惊肉跳,都为黄道周捏了一把汗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端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,脸色早已由白转青,再由青转红。

    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冲顶门,他自登基以来,宵衣旰食,励精图治,自认非亡国之君,却处处遭遇亡国之象。

    如今竟被臣子如此当廷指斥,简直岂有此理?!

    “够了!”

    朱由检猛地一拍御案,指着黄道周,声色俱厉地怒喝道,

    “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,颠倒是非!”

    “朕看你不是不懂,分明是借题发挥,诋毁大臣,讥讽君上!”

    “如此暴论,与古之少正卯何异?”

    “巧言乱德,辩言倾政,读了一肚子圣贤书,却只学成了佞口狡辩!”

    “按太祖皇帝训示,似你这等妖言惑众、扰乱朝纲者,当斩不赦!”

    这个“斩”字一出,大殿内空气几乎凝固,所有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句。

    但朱由检终究还有一丝理智,他知道杀了黄道周这样的清流领袖,必致物议沸腾。

    于是他强压心头杀意,喝道:

    “上天有好生之德,朕生性仁慈,不愿轻开杀戒。”

    “着即贬官六秩,滚出京城,去江西按察司当个八品照刷磨堪官(负责核对文书的小吏),好好反省你的狂悖之罪!”

    “退朝!”

    说罢,崇祯再也不顾满朝文武,直接拂袖而去,只留下一个充满怒气的背影。

    皇帝如此震怒,并直接出面为杨嗣昌站台,驳斥黄道周将其远贬。

    这等强硬姿态,总算是压制住了朝堂上的反对声音。

    众臣见皇帝态度如此坚决,一时间噤若寒蝉,不敢再轻易出头。

    可就在风波即将平息的关头,一封来自宣大的奏疏,却又再次掀起了波澜。

    这封奏疏自然是卢象升递来的,目的也是为了反对议和。

    但卢象升很聪明,他并没有像黄道周那样贴脸开大,直接驳斥皇帝和杨嗣昌的议和之举。

    他巧妙地引用了皇帝此前在兵部咨文中的原话“插部可赏,而东虏万万不可赏”,来作为立论的依据。

    他在奏疏中表示,陛下金口玉言,早已明辨夷狄,区分对待。

    要是皇太极真有和谈诚意,必须先归还其侵占的辽东故土,以示悔过。

    否则,一切免谈!

    至于东虏威胁,请陛下放心,臣虽然只是一介书生,但也略知武备,不敢有负圣望。

    臣督师宣大,经年以来,勤加操练,秣马厉兵,麾下已有敢战之志,亦有可战之兵!

    请陛下放心,臣有信心,可为大明守住国门,抵御东虏!

    听了卢象升这番掷地有声的保证,崇祯沉默了,而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也都沉默了。

    只是这沉默中,还夹杂着许多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谁不知道关外女真兵锋锐利?

    坊间早有传言,女真不满万,满万不可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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