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放心吧。” “毕竟是当初起兵造反的老班底,王上肯定不会亏待咱自己人的。” “看这架势,会后单独召见,王上定然是已经有了安排,说不定有什么重任托付。” “走吧,这狗日的雪越下越大,赶紧回去暖暖身子。” “都去我府上,这么久没见,今天咱们几个好好喝点,叙叙旧!” 在他的招呼下,一众将领暂且放下心思,互相簇拥着,谈笑间向王府外走去。 而此时,黑子却并未返回承运殿,而是绕过重重殿宇楼阁,来到了王府的东池。 这是一片规模宏大的水上园林,占地足有三四亩之广。 东池引活水成湖,亭台楼阁、水榭回廊点缀其间,景致极佳。 历任蜀王常在此招待宾客,吟诗作赋。 走到水榭园林的外围入口处,内侍突然停下脚步,侧身让开道路: “方将军,王上就在前头的松风亭等您。” “您沿着这条廊道一直往前走,不出片刻便能看见。” “我等不便入内,只好在此等候。” 黑子闻言点点头,随即整理整理了衣冠,深吸一口气,顺着那条蜿蜒曲折的临水廊道快步走去。 经过几道回环曲折,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精巧的亭子,匾额上写着“松风亭”三字。 亭子内,江瀚披着一件厚厚的银狐皮裘,正坐在一个烧得通红的暖炉旁煮茶。 外面大雪纷纷,亭内茶香袅袅,别有一番意境。 听到脚步声,江瀚转头对他招了招手: “来啦?” “赶紧进来,外面冷,坐下来暖和暖和。” 黑子应了一声,连忙踏上台阶,快步走进亭内。 刚一走进去,他才发现松风亭外别有洞天,前面还连接着一个宽阔的临水平台,视野极其开阔。 凭栏望去,只见天地间一片纯净静谧,宛如一幅水墨画卷。 湖面都已经结了薄冰,鹅毛般的大雪无声地落在冰面上,旋即消融无踪。 好一派静谧的冬日园林雪景。 江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笑道: “怎么样?” “老朱家的几代蜀王,别的不说,这享福的本事和修园子的眼光,还是不错的吧?” “这个平台叫做望月台,听说蜀王经常在此宴饮。” “还有文人墨客题诗,水自龙池分处碧,花从鱼血染来红。” 黑子老实地点点头: “是挺不错,这帮狗日的藩王可真会享受……” 话说到一半,他才猛地反应过来,面前坐着的江瀚如今也是一方之王,自己这话实在不妥。 于是他立刻闭上了嘴,脸上写满了尴尬。 江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,从暖炉上提起铜壶,斟了一杯热茶递过去: “放松点。” “你跟我起于微末,是根正苗红的自家人,别那么紧张。” 他语气随意,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军中时的光景, “来,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。” “这次去云南一趟,你感觉如何?有什么想法?” 黑子连忙双手接过热茶,也顾不得烫,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。 “我……我就是奉命带着使团去了一趟,混进曲靖城里做了做内应而已。” “具体调兵遣将,攻城拔寨,都是闯将的功劳。” “说实在的,这样也好。” “要是真让我领兵打大仗,肯定不如闯将指挥得当。” 江瀚点点头,轻轻叹了口气: “当初让你和邓阳潜入明军中做内应,一去就是几年,确实错过了很多在前线独当一面的机会。” “如今军中规模越来越大,动辄数万人马,还涉及到步、骑、炮协同,再加上后勤补给、战略迂回等。” “这其中的复杂程度,远非当年咱们几百几千人那么简单了。” 他郑重道, “你我兄弟,我也就直说了。” “如果再让你重回前线,独当一面统领大军征战,恐怕确实有些困难了。” 黑子闻言,默默地点了点头,双手捧着微烫的茶杯,目光低垂。 这个道理他何尝不知道? 也正是看清了这一点,他才一直犹豫,没有主动开口请求回到军中。 可尽管心中早有准备,但如今听到江瀚亲口点破,他的脸色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丝失望和落寞。 然而,江瀚却突然话锋一转,目光灼灼地看向他: “不过,我倒有个新的想法,或许更适合你。” “你先听听看。” 黑子闻言抬起头,有些疑惑。 江瀚沉声道: “我打算让你来牵头,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,主要负责对外情报的搜集和传递工作。” “毕竟你在明军中潜伏多年,对于如何隐藏身份、传递消息、观察敌情等都有经验。” 黑子微微一愣,下意识地问道: “王上说的是……夜不收?” 江瀚喝了口茶,缓缓道: “是也不是。” 听了这话,黑子更加困惑了: “末将愚钝,请王上明示。” 江瀚放下茶杯,耐心解释道: “从职能上来看,这个新部门确实和夜不收有相似之处。” “都要求深入敌后,探听消息。” “但它的规模架构、以及任务范围、技术手段等,都需要进行大幅度的调整和升级。” “你要做的,就是将其系统化、专业化,并赋予更广泛的职能。” 夜不收并非明军中的常设编制,而是对执行敌后侦察、刺探军情的精锐探哨的统称。 其名源于其行动特点——夜不入营,收而不归。 很多人容易将夜不收与塘骑混淆,但其实两者差别不小。 塘骑,相当于大军的前哨和耳目,主要负责战场遮蔽、巡逻警戒、探查敌军大致动向,活动范围通常不会离主力大军太远。 而夜不收,则更偏向于战略侦察和刺探机密情报,需要深入敌境腹地,活动时间更长,风险也更大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