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很快消息从成都传开,各地官员、将领的贺表、贺礼开始如雪片般飞向成都王府。 礼单琳琅满目,有玉如意、长命锁,也有珍贵的南珠、珊瑚,还有各种精工打造的金器玉雕。 这些都是在外镇守一方的将领们送来的,有保宁府的柱子,夔州府的李老歪,贵州的邵勇。 甚至连在云南前线的李自成,也专程派人送来一对斑铜孔雀瓶,说是云南的特产,聊表心意。 这些军中的将领,如今个个都身家不菲,除了江瀚一向不吝赏赐外,连年征战所得的战利品也占了大半。 然而,送来的贺礼中,还夹杂了一些略显“别致”的玩意儿。 祥瑞。 一些地方官别出心裁,在呈上的贺表中大肆吹嘘,其辖地内出现了各种异象。 重庆府长寿县呈报,说是嘉陵江中惊现金鳞赤鲤,渔人不敢捕,乡民言称此乃应瑞。 顺庆府渠县上书,说是有农户家中的黄牛,产下了一只纯白牛犊,希望将其进献于成都。 这些还算好的,还有的更离谱。 比如泸州合江县令来报: 声称世子诞生时,合江江水倒流,自江面上有瑞兽踏水而来,两岸虹霐倒挂,异香扑鼻。 这些接二连三的“祥瑞”看得江瀚哭笑不得,他只回复了两个字: “狗屁” 江瀚招来赵胜,把这些言称发现祥瑞的贺表一并扔给了他。 “你好好看看,这都是些什么东西?!” “黄牛产白犊,说不定其祖上就有白牛血脉,何奇之有?” “江河之大,偶尔见到一尾金鳞赤鲤,也是寻常之事,这也值得大书特书?” “至于其他什么凤鸟、灵芝之属,多为乡野传闻,以讹传讹,岂可轻信?” 江瀚语气越来越严厉,而赵胜也是眉头紧皱,拿起贺表一一仔细看了过去。 江瀚指着最顶上的贺表,怒气更盛: “还有这个合江县,什么江水倒流,瑞兽踏水而行都给我整出来了。” “简直岂有此理。” “发文给派驻泸州的巡按御史,让他们好好查查,这个合江县令到底在搞什么名堂!” 赵胜见江瀚动了真怒,连忙劝解道: “王上息怒。” “下面官员或许是听闻世子诞生,一时间欣喜过度,又想讨个彩头,才搞出了这些东西。” “心意或许是好的,只是用错了地方。” “臣这就回去行文,让他们自查自省。” 江瀚冷哼一声,强调道: “心意?” “我看是投机取巧的心思!” “咱们能有今天,靠的是麾下将士用命,百姓支持。” “是一刀一枪拼杀,一砖一瓦建设出来的!” “一些虚妄无稽之物,有什么用?”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赵胜, “无论如何,此风绝不可涨。” “让他们都把态度给我捋正了,把心思都放在劝课农桑、安抚百姓、清理刑狱这些实务上!” “别整天琢磨这些阿谀奉承、捕风捉影之事!” “要是人人务虚、吏治败坏,本王不介意来一次大清洗!” 江瀚这话说得是杀气腾腾,赵胜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 “明白了。” “臣立刻拟旨,以都察院名义下发各省府州县,严申务实之风,禁止妄言祥瑞,令各级官员自省。” “那王上您看,这行文措辞?” “毕竟是在世子降生的当口,不少臣工也是一片心意,要是措辞太严,恐怕也会打击其积极性。” 江瀚深吸一口气,平复了一下情绪,摆了摆手: “算了,念在是大喜的日子,又是初犯,本王这次就不予深究,也不点名了。” “你就以劝谏和警示的方式行文,明确告知各地,本王不喜此道,让他们把精力用在正事上。” 赵胜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,随即抱起一摞贺表,便准备转身离去。 “慢着。” 江瀚叫住他,又从案几上抽出一张长长的礼单, “这有一份礼单,你拿去与内府核对,然后替我拟一份回礼的单子。” “将士臣工们的心意我领了,但也不好平白收了他们的好处,礼尚往来吧。” 他沉吟片刻,继续吩咐道: “各级文武,你按照品秩,再额外赏赐些蜀锦、蟒缎、棉布,以布票的形式发下去,让他们自行支取。” “银元也照例赏赐,十到二十两不等。” “还有各地兵丁,民兵赏一两,战兵三两,军官则按品级另加赏赐。” “最后,为庆贺世子诞生,昭告四川、贵州两省之地,来年的夏税秋粮减三成!” 赵胜闻言,立刻躬身一礼: “王上仁德!” “臣等代两省百姓,叩谢大王恩典!” 这份厚重且普惠的赏赐,再次点燃了朝堂与民间的热情。 尤其是免税三成的旨意发下来,两省的百姓们就差没把江瀚请进庙里供着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