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一、朝鲜必须立即缴纳明朝颁赐的所有诰命、册印,彻底断绝与明朝的宗藩关系,停止使用明朝年号,尊奉大清为正朔。 二、朝鲜国王需将世子及另一名王子送往大清为质,朝鲜各大臣亦需派遣子弟入质。 三、朝鲜有义务协助清军攻打明朝,当前的首要任务,便是配合清军攻取皮岛。 四、每逢大清皇帝寿辰、元旦、冬至及皇后、皇太子诞辰,朝鲜须依照昔日朝贺明朝的礼仪规格,遣使奉表朝贺。 五、凡被清军俘获后渡过鸭绿江的朝鲜人,若逃回朝鲜,必须遣返给清朝,不得收留,但允许其家属出资赎回。 六、朝鲜王室需与清朝宗室贵族联姻,以固“盟好”。 七、朝鲜不得再修缮任何新旧城池、城墙及堡垒。 八、朝鲜需将境内所有瓦尔喀人送还大清。 九、允许朝鲜继续与日本进行贸易,但朝鲜有义务协助大清与日本建立联系。 十、禁止朝鲜与图们江外的瓦尔喀人进行贸易,若发现此类人员,须逮捕并移交清朝。 十一、朝鲜每年需向大清缴纳巨额岁贡,具体品种数量再行商议。 当李倧看到这份条约后,气得差点没晕过去,这和亡国有什么区别? 见此情形,朝鲜群臣纷纷上书劝谏道: “称臣奉朔之后,则更无可为之事。” “今日之势,少无以兵力,击却之路,亦将奈何哉?” “今日之权,都在于彼,势难争阻矣。” 大概意思就是,事已至此,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除了接受,别无他路,至少还能保全宗庙社稷和李氏王统。 大臣们愿意给台阶,李倧也并非不识好歹之人,于是便应下了皇太极的所有条件。 正月三十日,在汉江边上的三田渡,两国举行了受降仪式。 朝鲜国王李倧脱下王袍,身穿表示罪臣的青色布衣,向端坐在黄罗伞盖下的皇太极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。 随后,他又在那份满是屈辱的城下之盟上,盖上了朝鲜印玺。 这场战争,清朝方面称为“丙子之役”;而在朝鲜历史上,则被称为“丙子胡乱”。 而这份条约,则被称之为《南汉山城条约》、《丁丑条约》。 至此,自诩为“小中华”的朝鲜,正式脱离了两百余年的明朝藩属体系,沦为了大清的藩属国。 丙子胡乱和《南汉山城条约》对朝鲜的影响是深远且致命的。 政治上,朝鲜被迫屈从于清朝,权威受损,陷入了长达两百多年的屈辱期。 经济上,巨额的岁贡成为朝鲜人的沉重负担,严重损耗了国力。 军事上,不得修筑城防的条款使其门户洞开,国防完全依赖于大清。 更重要的是,朝鲜与明朝的传统纽带被强行割裂,其文化上的“尊明攘夷”思想被彻底打断,从而形成了长期的内在矛盾和痛苦。 而对于大明而言,朝鲜的改藩易主,同样也是政治、军事、经济上的三重打击。 从政治上看,大明“天朝上国”的宗藩体系彻底崩塌,国际声望一落千丈。 大明以“宗藩制度”构建东亚国际秩序,朝鲜则是明朝最核心、最忠诚的藩属国。 自洪武年间确立宗藩关系以来,朝鲜始终“事明唯谨”,定期朝贡、使用明朝年号、尊明朝为“正统”,是明朝宗藩体系的标杆。 而朝鲜对大明的忠诚,则是大明天命所归的重要证明。 周边的如琉球、安南等,均以朝鲜为范本,认可大明的“天朝上国”地位。 如今,朝鲜改藩易主,等于向全东亚宣告了明朝天命已失的消息。 此后,琉球、安南虽未立即改藩,但对明朝的朝贡频次大幅减少,甚至还暗中与清朝接触。 大明的宗主权威,名存实亡。 而大明内部,更是乱了起来。 明朝的士大夫阶层,长期将朝鲜视为文化盟友,朝鲜的改藩,则让明朝官员、文人产生了“唇亡齿寒”的绝望感。 如翰林院编修杨廷麟,就曾在奏疏中痛陈道: “朝鲜,我之藩篱也,今藩篱破,而天下人心摇矣!” 这种“正统崩塌”的焦虑,进一步加剧了明朝内部的党争与官员的离心。 从经济上看,辽东守军的粮食、部分依赖从朝鲜经海运输入,而战马则多从朝鲜采购。 朝鲜改藩后,清朝严禁朝鲜与明朝贸易,辽东守军只能完全依赖内地,转运粮食。 而明末时期,大明与朝鲜的海上贸易十分活跃,比如山东登州与朝鲜釜山的贡市。 明朝从中收取的关税,是地方财政的重要补充。 朝鲜改藩后,明朝也失去了这部分关税收入,进一步加剧了地方财政崩溃。 对此,山东巡抚就曾奏报“登州关税岁减十万两,军饷无措”。 从军事上看,明朝则是失去了东北侧翼屏障,陷入了两线作战的境地。 此前后金攻打明朝时,始终会担心朝鲜联合东江镇,袭扰后方。 而经此一战,皇太极彻底解除了后顾之忧,能够集中全力对付大明。 大明皮岛等海外据点变得岌岌可危,来自朝鲜的粮食、兵员等潜在支持也被切断。 辽东战线压力陡增,整个帝国的东部沿海乃至京畿地区,都直接暴露在了清军的兵锋之下。 第(3/3)页